达达平原上空·有翼族国都·融天岛
相比于其他种族的首都,有翼族的首都显得相当特殊。
这座飞在天空中的巨岛与人族王都不朽的朗基努斯大小旗鼓相当,无论漂浮在哪里都足以遮天蔽日。
由魔法驱动的巨大浮岛一直在以一个提前设定好的轨迹飞行,因为并不会经过太多种族的地盘,所以很少有其他种族可以影响和威胁他们:各个种族能够派出的飞行单位都不是很多,所以很少有种族会贸然与有翼族开战。
有翼族是大陆上历史相当悠久的种族,但一直被人口的增长速度所束缚——如果说精灵的生育率偏低可以解释为她们的肉体过于纯净,那么有翼族的生育率就只得解释为她们在自我绝育。
没有战争的这些年岁里,有翼族生活得极为和平又极为安详。
她们大概每年只会产出二十到三十个新生儿,这也就导致了这个浮岛上依旧有很多空余的土地和房子居住,至少在几百年之内根本不必担心浮岛人满为患的问题。
有翼族当下的人口有十万左右:在上一场末日之战中,有翼族的城邦毫无预警的遭受到了异星士兵的入侵,可谓是首当其冲。
在城市逐渐被侵蚀,族人被不断屠杀的状况下,有翼族的前任国王下令抛弃其他城市,让首都飞上天空。
有翼族这个种族很奇妙,她们极其厌倦战争,她们崇尚和平的同时又离群索居。
在习惯了飞在天上的生活之后,有翼族们在一次大会上集体否决了回归土地怀抱的提议。
魔法师们在数百上千年来一直在钻研的都是如何让融天岛飞得更久,飞得更稳当。
不懈的努力也确实得到了回报,这座巨岛如今只需要提供少量的魔力就能够继续飞行。
并且已经可以在切断所有魔力供给的情况下继续飞行两年之久。
在浮岛的正中间可以看到巍峨高耸的王宫。
上千年来,有翼族的王宫一直矗立于融天岛的最中心,被称为“光翼圣堂”的巨大建筑在一直以来的维护和保养中历久弥新,如今依然富丽堂皇,丝毫没有被时光所侵蚀的迹象。
在光翼圣堂的顶端可以俯瞰整个融天岛:工业区、住宅区、军事区、商业区、魔法区、牧区和娱乐区分布得井井有条。
在城市规划上很多种族都可以向有翼族取经,这个种族的都市建设可以说非常的考究:从光翼圣堂顶端俯瞰下去,只觉星罗棋布,四通八达,鳞次栉比的建筑只是看上去都觉得赏心悦目,更何况其他种族的城市都是以山川或平原作为背景,而衬托有翼族建筑的却是整个平静又伟大的天空。
如此美景,也难怪有翼族多出艺术家和文学家了。
此刻,融天岛漂浮于这个名为达达平原的广袤草原之上,稍作驻足。
达达平原位于大陆的北边,离人类的领土有数千里左右的距离。
因为开始接近极北地的原因,气温开始变得寒冷,因为人迹罕至的原因,这里的野牛有着极好的肉质,并且因为天敌很少而几乎呈现出了泛滥的态势,融天岛在此暂时停留,获取种牛用于畜牧,也会带走品质极高的牛肉作为改善伙食的美味。
当然,这里也有不为获取肉食而来的有翼族。
在一部分人忙碌劳作的时候,有一个身影掠过了达达平原那绿草葱茏的地表,留下纤丽的影子。
有翼族的外表与人类别无二致,但翅膀的存在决定了他们与人类拥有本质上的不同。
当空零留意到有翼族的存在时,着实为自己力量对生物的影响力而烦忧了好一阵子,这也导致了空零第二次辞别盖亚:有翼族是由空零的力量所影响的人类,这个出现在几千年前的种族可能是空零在悠久的历史上通过自身存在而干涉出的最成功的种族——她们美丽,聪明,友善又长寿,在所有种族中,她们的寿命仅次于精灵。
此刻在草原之上飞过的那个身影,更是有着在有翼族中也算得上绝美的容颜,随着高速的飞行,那满头的黑发逆风飘扬,乌黑如瀑,那黑色的眸子亦仿佛达达平原的夜幕一般,承载着烁烁的星光。
洁白的羽翼在后背展开之时,每一根羽毛都仿佛吸饱了阳光一般,闪烁着引人瞩目的光芒。
她身形纤细,胸部与臀部都仿佛是未熟的果实一般,青涩稚嫩,但这却让这位有翼族少女的外貌看上去更加纯洁无瑕。
白色长袍上点缀的金色星座符号,便是接近殿堂级的星穹级魔法师之证,包住臀部与一截大腿的短裤吐露出笔直的两条长腿,被白色的连裤袜点缀得更显美轮美奂,长至膝盖的皮靴亦与长袜相得益彰——
她的名字是烛音,不过烛音其实是她作为魔法师的名字,并非她自己的名字。
只是随着年岁流转,这个名字也已经与本名无异。
虽然没有任何特别的理由,但她不太喜欢自己原本的名字,索性将那个名字舍弃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无论走到哪里,都以烛音这个名字自称。
此刻这位少女掠过达达平原,她对融天岛的停留时间了如指掌,也就借着这段时间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至于她喜欢做的是什么,如果用正式一点的说法去介绍,那便是在寻找强者快战。
如果是讲述这位少女的真实目的,那大概是在寻找一个玩具。
烛音是当今有翼族国王的女儿,独生女。
有翼族国王老来得子,这本来是一件比较幸运的事情。
但烛音公主的性格却相当怪异——与其说是怪异,不如说是孤僻。
她经常用自己的那件白袍遮住自己的脸,很少对有翼族的同胞展示她的真容,哪怕是对她的父亲也是如此。
这个怪癖让国王倍感忧愁,曾经在一次酒后发出了“或许只有在飞行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的容貌吧”的感叹。
不过有翼族的国王向来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他知道如果女儿这么做才会感到自在快乐的话,倒行逆施只会为烛音添加更多的压力,对于女儿的溺爱让国王为烛音多添了非常多的个人空间,而烛音也回报了国王的信任与宠爱,在守护有翼族这种事情上,她从来都会竭尽全力。
所以此时的烛音便开始找寻她的对手。
她希望找到一个强大的男性作为对手,如果对方足够强大的话,便乖乖地奉上自己的纯洁肉体与全心全意,对于一位有翼族而言,这是过于天真乃至有些神经质的想法。
但无人可以妄自猜测烛音公主的想法,烛音公主甚至没有侍女和近身的仆从,她能够自己做好的事情绝不会劳烦旁人。
而她一个人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也都会交给她自己亲手制作的人偶女仆来完成。
大概所有登入超凡之境的魔法师都会沾染怪癖。
烛音也完全不例外,她孤僻,怪异,冷漠,敏感又强大,甚至在这些复杂的标签之下还埋藏有更隐晦更不堪的性格,只是仍然没有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烛音在达达平原上游弋飞行,这里不常有人经过,多半都是些商人的车马队,除此之外也有许多冒险者愿意穿过达达平原,前往极北地去捕猎冰原上的魔兽,烛音所寻找的就是那些人。
有翼族在白天的视力像鹰隼一般锐利,即使在高空之上,也能够捕捉到开阔地上的风吹草动,此刻烛音那锐利的黑眸眯紧,似乎终于寻找到了此次出城所追寻的猎物。
这也让烛音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带有满足感的微笑:
“找到了。”
有翼族公主的双翼在半空中扇动起一股烈风,推着少女在半空中完成了一次俯冲,她远离有翼族的捕猎队伍,来到了达达平原的边缘,越是靠北,达达平原上的积雪覆盖的土地就越多,在这积雪之上,有一个人正在行走。
那是一个外貌普通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拄着法杖缓步前进,看样子是一位人类魔法师,穿的有些单薄,在越来越靠向北方的土地上,他的身子有些发抖。
但烛音是看不错的,这个魔法师的水平不会差。
“喂,你是魔法师吗?”烛音降落在男人的面前,从腰间抽出了魔杖。
“你是谁?”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对于人类来说这年龄正是壮年,只是似乎经受了不少风吹日晒的样子,男人的容貌非常苍老,脸上的皮肤被吹风吹得通红且龟裂,皱纹爬上了他的眼角,让他看上去那么的疲惫,那么的沧桑。
如果提亚马特在场的话,应该可以认得出这个黑袍男人。
她第一个剿灭的异星军队就是这个男人所召唤出来的。
此人名为卢修斯,是异星教团中最为强悍的那一个。
相较于其他异星教徒的成群结队,他仅靠一个人就将打开异星之门的任务完成,这也侧面证明了这个男人的心思缜密且实力超群,同时也有着一般人无法想象的阴狠和耐心。
“你是谁?”此刻,这个名为卢修斯的男人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挡在他的去路上,心中七上八下的打鼓,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败露,如今到了被清算的时候了,一种危机感让这个男人警惕地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开战或者夺路逃跑。
“我也是一位魔法师。”烛音挥舞着手中的魔杖,魔力已经在魔杖的尖端汇集了:“我想和你打一场。”
“开打?你能得到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卢修斯叹了一口气,在得知烛音并非是来抓他之后他便又一次放松了下来并感到乏味——被提亚马特那神乎其技的魔法摧毁了多年的努力之后,这个男人万念俱灰。
这会儿只想在大陆的各个名山大川处云游一番,而无论卢修斯接下来的目标是去哪里,他都不会想和眼前这个美少女战上一场。
刺伤提亚马特之后,这个男人就好像是疯了一样离开地宫乘上快马亡命狂奔,直到快将那匹马累死时才在一片荒原上停了下来。
而也就在那个时候,卢修斯产生了通过旅行来让自己变得轻松的想法,在大陆美景的感染下,这个男人也确实暂忘了召唤救世军团的事业。
“你输了的话,要做我的玩具。”烛音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为人所震惊的话语:“反之,如果我输了的话,这具身体就任君采撷,很不错吧?”
“让开吧。”卢修斯叹了一口气——换做以前他会对这种美少女产生性欲,但现在他没那个心思,他只想四处走走,感悟感悟人生,或许最后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自尽可以作为他最后的归宿?
总之,因为多年基业被毁而万念俱灰的卢修斯没有那种和人相较高下的兴趣。
“这里离人类的国度这么遥远,人王的光辉也无法庇佑你,我想杀你,你难道还能叫卫兵来吗?”
烛音面无表情地用魔杖指着卢修斯,大概是因为卢修斯对她的漠视让她感到了冒犯?
她遇到的那么多魔法师里,这是第一个对她的条件不感兴趣的男人,这让烛音大为光火,这里没人能救卢修斯,所以烛音直接率先发难了。
一道光芒激射而出,直取卢修斯的面门,而卢修斯的反应则比看上去要快得太多,一道魔法的光芒从法杖顶端扩散,直接将烛音的法术给抵消。
“你这嚣张的小鬼头…”
卢修斯眯起了眼睛,同样因为烛音的率先发难而感到了光火。
他知道自己如果转身跑的话很可能被这个丫头直接制服,眼下唯有一战了,所以他向后退了几步开始应敌。
法杖挥舞,魔法的力量在周身凝聚,炽热的火焰在法杖所指的空气中炽燃起来,凝成了一条火焰组成的长蛇,咆哮着冲向了面带笑意的烛音。
“来得好。”
烛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魔杖挥舞出破空声,一道道饱含元素魔力的光柱射向卢修斯所召唤出的长龙,那些夺目的光芒在半空中凝聚到一起,形成了与卢修斯的火龙在规模上旗鼓相当的攻击,与扑上来的火龙相撞,并在一阵爆鸣声和耀眼的白光中,两道魔法互相抵消为了基本的元素粒子。
这家伙的实力不一般,不过也不是应付不来。
卢修斯眯着眼睛看着火龙与光柱所交汇出的耀眼光芒——虽然被提亚马特轻而易举地击溃,但这不意味着卢修斯只是个泛泛之辈,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事实上是一位圣殿级的魔法师——圣殿级意味着天赋所能触碰到的极限,想要再向上突破,就唯有修炼和积累经验这两条路,但想要有更深的成就只能说难如登天。
身为异星教团中实力最超群的魔法师,卢修斯的天赋是顶尖中的顶尖。
相比于星穹级魔法师的烛音,卢修斯要强大许多——不过如此想来也有些让人叹惋,如果不是沉迷于接引救世军团,卢修斯很有可能在魔法上获得更高的成就,以后甚至有希望加入人类联合王国的元素之庭。
但这幅烂命大概没有机会享受那样的荣光吧。卢修斯回忆着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多余事情的时候,卢修斯必须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在眼前的战斗之中——开玩笑,他可不想被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年纪小这么多的女孩子给欺凌玩弄,他看人很准,在简短的对话中卢修斯坚信这个女孩儿在性格上有着与众不同的扭曲,被她逮到不知道后果会有多惨。
这可不兴输啊。
魔法的光芒在达达平原上绽放,卢修斯和烛音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法术对攻,火龙,火球,火墙,光枪,光剑,光束,在达达平原上炸出了一个又一个坑洞,在战斗中两位魔法师辗转腾挪,不断寻找着对方走神分心的空隙,而在混战中,卢修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对劲。
卢修斯回头看了一眼远方那个飞行着的巨大岛屿,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我在这里伤害了有翼族的子民,想来一定会招致报复的吧。
看来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啊。
卢修斯一边回敬着烛音的攻击,一边在心里思衬着——让他更为难受的是,虽然魔力的量似乎不如卢修斯,释放的魔法在威力上也比卢修斯相差甚远,但是面前这个家伙似乎有着相当快的施法速度和反应速度,卢修斯的每一个法术都会被烛音那些千变万化的回击给挡住。
面前这个对手,如果不全力迎战的话,真的会输。
卢修斯心里叹了一口气,回头瞥了一下那个巨大的岛屿,感叹着有翼族这个种族的神奇和命运对自己的嘲弄,突然间脑子里像是有一股电流划过了一样。
而这个感觉顿时就让卢修斯那沉寂已久的心又一次雀跃了起来——
不会错的,每一次救世军团想要指引他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体验,而这个感觉已经很久未曾有过了。
救世军团又一次决定指引我了?
指引并非明确的语言,而是给卢修斯增添一份类似第六感的感觉,这一刻卢修斯又一次瞥向了融天岛,眼中的事物却变得完全不同了起来。
他看到了一个由无数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的裂缝。
空间裂缝?有翼族的岛上?
卢修斯那刚刚被感化了没有多久的心脏,又一次泛起了激动又邪恶的涟漪。
救世军团啊,您的意思是让我在那块巨大的岛上重新完成我未竟的事业吗?
这么想着的卢修斯,看到了烛音的另一道法术在杖头上凝结而成,卢修斯潦草地应付着攻击,难免被打中几次,虽然痛苦难忍,但对于卢修斯来讲,现在最重要的是规划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事实证明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到底有多么精准,他以为自己已经心静如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投身正道或者赎罪了,可当放纵邪恶的机会来到他面前时,他依旧为了那个机会不遗余力了。
该怎么做?
该去那个岛上吗?
去岛上倒也是可以,之后要怎么办?
去空间裂缝的附近建立据点?
有翼族是排外的种族,会接纳我吗?
但现在考虑那些也为时过早,机会就在眼前,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岛。
我不会飞,所以必须借助一个有翼族的力量飞向天空,但是有翼族去哪里找…对啊,这不就在前面吗!
假装战败之后就会被带到岛上,再找机会打开异星之门。
对于救世军团来说,一个在天空中飞行的巨大城市无疑可以作为一个不能更优秀的驻地,甚至可以帮助救世军团作为对各个种族发起意想不到的袭击…而且这个傻里傻气的女孩儿,
甚至不需要法杖,只要用本源魔力的话,想要制服这个丫头还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如果输了之后没有被带上去呢?
那就趁着这个女孩儿分神的时候杀掉她,再用救世军团的亡灵术控制这个女孩儿载我一程吧,但那样总归是要绕过防守才能进入城市,最好的方法仍然是被这个女孩儿带过去。
到了赌运气的时候了吗?不过机会既然已经送上来了,就赌吧。
卢修斯在心中快速地盘算好了他的计策,然后故意没有抵挡烛音向他发射出的下一个魔法,硬生生地用肉体将那道攻击接了下来,他身强力壮,偷偷用防护结界挡住了一部分攻击,但还是装作身受重伤的样子向后飞了出去,这家伙演技超群,不少冒险者都是如此被卢修斯的演技给诓骗到山洞中才送了性命。
“呜!”痛哼一声之后,这个男人直接倒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假装狼狈的想要起身,而烛音也确实有着很快的反应,她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卢修斯的面前,一脚踩住了卢修斯的胸口,用魔杖指着卢修斯的脑袋。
“你输了。”少女的声音冷淡平静,与其说是在宣告胜利,不如说是在陈述事实:“那么轮到你来侍奉我,人类男人。你放心,在把你彻底玩坏之前我会放你回地面上,但这段时间里,你的职责只有取悦作为强者的我,懂了吗?”
随后,在卢修斯的狂喜中,烛音的魔杖顶端伸出了一道光线,将卢修斯五花大绑了起来,而“捕获”了卢修斯后的少女,则面带满意的神色,牵着手持法杖的卢修斯一路飞回了融天岛——对她来说这是最满足的一刻,用自己的实力战胜对手,然后享受胜利者该有的回报。
对于烛音来说,手中牵着的男人就是命运对她强大的又一次肯定。
兽族王都“地之喉”·王兽城墙
“……萨斯!”
秘密部队队长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和混沌。
意识在朦胧中晃动着,就好像是撞在摇摇欲坠的容器中的水一样。
茵可萨丝听到有声音在呼唤她,她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刚从地狱中爬上来似的。
她的神智从一片死寂中上浮,就好像是在无意识中从溺水的状态下漂浮到水面,直到头部出水之后才回忆起呼吸一样,五花八门的剧痛在她意识清醒的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
“呜……”
下意识地发出惨痛的呻吟,兽族秘密部队的队长努力地尝试睁开眼睛,而撕心裂肺的剧痛却又不断地让她的双眼闭紧,但光芒最终还是流入了她的眼睛:并不是森林中那柔和又斑驳的光芒,而是直率的烈日,这让她的眼中流出了泪水。
但依旧很难将眼睛睁开,感觉眼皮仿佛有千钧重,而在这份以强光为背景的黑暗之中,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茵可萨丝,睁开眼睛!”
是蝶的声音……小蝶的声音……
我离开兽痕森林了!
茵可萨丝猛地睁开了眼睛,印入她眼底的景色是一场盛大的落日和夕阳,除此之外就是女王下令搭建的高耸城墙。
而芙蕾雅就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眼神中写满了凛然。
在兽王的身旁,秘密部队中代号为蝶的女孩儿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承诺会回到我身边,结果却被弄成这个样子呢。”芙蕾雅说这话的时候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听上去都恶狠狠的。
“在……在下有罪……”茵可萨丝挣扎着想要起身谢罪,但来自股间和脚踝的剧痛却让她动弹不得,努力了好一会儿的茵可萨丝最终只是在原地抽搐了两下而已。
“现在别乱动呀幻姐姐。”在茵可萨丝身旁半蹲着的是秘密部队的另一位成员,有着让茵可萨丝都欣喜的容貌,也是秘密部队中辈分第二大的女孩儿,唯独在茵可萨丝与芙蕾雅面前会露出不那么沉稳的气质来:“女王亲自为你包扎了伤口,您伤的很重。”
“啊……”茵可萨丝挣扎着抬起身子,看到了缠在自己右边脚腕上的绷带和石膏。
于是那曾经被残忍伤害的记忆便全都涌进了茵可萨丝的脑海中,强烈的恐惧余韵混合着屈辱,让这位少女忍不住落泪。
“一会儿会把你送到医生那里治疗。”芙蕾雅没多看茵可萨丝,而是转过身吹了声口哨,随后一匹起码有两人长的巨大白狼奔到了芙蕾雅的身边,在芙蕾雅的抚摸下恭顺地伏下身子:“我现在要试一试那些家伙的能耐。”
茵可萨丝的头晕了一小会儿,回忆起了自己刚刚经历了些什么:从与那个人类剑士决战到被重伤倒地,再到拼命刺死敌人,最后落入军队手中惨遭轮奸,那些回忆就像是一把把钢刀一样插进了她的脑髓:
异星士兵自然不可能只蹂躏一次就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泄欲工具,从第一组士兵在茵可萨丝身上发泄过兽欲之后,其他的异星士兵就立刻加入到了蹂躏这位兽耳少女的队列之中,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蹂躏着茵可萨丝的阴道、嘴巴、双手和脚——而这样的蹂躏也差点要了茵可萨丝的命,已经被折腾得完全没力气的茵可萨丝不得不让自己胯下的血洞再次承受巨物的疏通,就如同伊莱欧当时经历的折磨一样,茵可萨丝被各种各样的兵种都给征伐了一遍。
三只手的骑兵将茵可萨丝举起来,就像是举起一只玩偶,巨大的肉棒在贯通茵可萨丝的全身的同时,还可以抚弄茵可萨丝的乳首与阴蒂。
这种士兵似乎更享受让茵可萨丝淫喘的性爱,刺激敏感点的手法也极其纯熟,茵可萨丝的阴蒂包皮被掰开,里面的娇嫩蓓蕾被尖锐的指爪轻轻骚弄,或大力揉搓,坚持不懈的动作配合着缓慢的抽插动作竟然让茵可萨丝在耻辱中产生了反应。
茵可萨丝的体质毕竟与伊莱欧不同,她不必在每次插入的时候都品味到那层肉膜被贯穿的苦痛,在几轮凌辱之后,她的身体逐渐适应了那种恐怖的大小,大脑释放出的激素让茵可萨丝所感受到的疼痛逐渐麻痹,被骑兵抽插着,揉搓着乳头的过程中,茵可萨丝居然发出了一阵阵娇媚的喘声。
茵可萨丝记得自己后来被干得高潮了一次,是在被内射的同时高潮的。
她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性交带来的高潮,她本以为此后折磨的程度会稍微轻一点,被举起来抽插也不会让已经断掉的右脚生出太激烈的疼痛,但交媾结束之后,她却品尝到了后庭被贯穿的绝望疼痛——异星士兵不会放弃雌性身上任何可以提供快感的位置。
随着菊穴的鲜血徐徐流淌,茵可萨丝在声嘶力竭的惨叫和求饶中昏过去又痛醒过来,异星士兵对于女性的虐待绝对是有意而为,在将茵可萨丝的菊穴肏干到几乎不能闭合之后,又强迫茵可萨丝用已经完全不能承重的右腿站立,以一字马的姿势将茵可萨丝撞在树上强暴,在那时茵可萨丝的意识就已经完全变得模糊了。
而在那之后,长有丑陋翅膀的怪物又一次将茵可萨丝抱了起来——那怪物有茵可萨丝的一倍高,全身都是极其壮硕虬结的肌肉,在插进去的时候会硬生生地在茵可萨丝的腹部撑开一个可怖的阴茎轮廓,那种感觉让茵可萨丝在恐惧中痛不欲生,好不容易积蓄出的快感被冲洗了个一干二净,当茵可萨丝被捅穿子宫并在内脏中注入体量完全不对劲的精液时,少女的腹部夸张的膨胀了起来,这也直接导致茵可萨丝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凄苦的干呕。
精液源源不断地从茵可萨丝的穴内涌出,就好像是开闸放水一样夸张,而茵可萨丝被抱在半空中,只能无助地蹬踹着那两条白丝美足,除了发出微弱的惨叫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等到茵可萨丝看到秘密部队的身影出现在林间,开始实施救援工作的时候,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知道是谁把她救了出来,不论是谁,她现在终于安全了。
从屈辱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的茵可萨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尽量控制呼吸,队长大人。”蝶的声音里透露出关切,其他队员都在旁边待命,眼神中也写满了关切,此刻的蝶则是她们的喉舌:“您伤得比星与月重得多,我们这就将您送到医院去。”
“啊…辛苦你了…”茵可萨丝哑着嗓子回答了一句,随后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她转过头看着芙蕾雅,夕阳下白之死的背影看上去那般伟岸强悍,让茵可萨丝安心的同时,却又让茵可萨丝于心有愧:
“王…对不起…”
茵可萨丝说完之后忍不住又开始委屈的低泣。
芙蕾雅转过头来看了茵可萨丝一眼,夕阳下有士兵看到这位战斗中堪称残忍的兽王红了眼眶,兽王看待茵可萨丝就像是看待亲妹妹一样,如今茵可萨丝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让芙蕾雅心痛呢?
身为王的芙蕾雅没法说太多,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秘密部队的少女们立刻将茵可萨丝送去治疗。
在向芙蕾雅鞠躬示意后,几位秘密部队的少女便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担架上正在努力控制哭声的茵可萨丝走向了地之喉那楼宇遍布的城市深处,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芙蕾雅的目光转向了城门口。
“呼……”
芙蕾雅做了一组深呼吸,暂时压制了暴怒的情绪。
此刻地之喉的北侧城门紧闭,城门外就是已经在准备攻城的异星军团,而芙蕾雅的身后,地之喉的守城部队也已经准备好了向这些对地之喉有威胁的怪物决一死战。
此刻兽人族的战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连成了声势浩大的海洋。
狼骑兵,弓箭手,魔法师部队,步兵,奇美拉骑士,蛮兽人大队,投石车和战车布置得井井有条,声势浩大。
兽人在武力方面不亚于大陆上的任何种族,他们的生产速度和训练速度非常之快,这也是他们能够一直和人类与精灵在同一块大地上角逐争斗的资本,几十年前对人类王都的奇袭失败,让兽人更加看重对兽族士兵的军事化训练,现如今,兽人的军队已经可以应对任何一场战斗。
而统帅他们的领袖,正是这位白发的美少女。
芙蕾雅看了看自己后方那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部队,对几个部队的负责人吩咐道:
“敌人的部队数量并不多,这次战斗要以歼灭它们的有生力量为先,不要给它们撤退的机会。”
“收到!”几个指挥官领命回到自己所属的部队传递芙蕾雅的指令,芙蕾雅依旧穿着她那件华丽的长袍,骑在自己的那匹巨大白狼之上,牵起了缰绳,从座狼的鞍上抽出了一杆长枪——兽王的武器几乎在每一场大型战斗中都会换上一把。
“无论敌人是谁,无论那些怪胎来自于哪里,只要胆敢冒犯我们的国度和族人,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鲜血的代价!千百年来兽人从不畏惧任何一场战斗,狂暴的斗争之血在我们的身体里沸腾,直到现在我们也从未畏惧过流血和牺牲,先祖的眼睛在天上注视着我们,我们必将夺得最终的胜利!!”
芙蕾雅的长枪在手中舞出华丽的枪花,士兵们也随着芙蕾雅慷慨激昂的发言而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声,这一刻芙蕾雅威风凛凛,气势盖世无双,她不常用武器,但是每逢大战之前必须舞刀弄枪一番,因为这样确实非常有助于增长士气。
“打开城门!”在芙蕾雅一声令下之后,沉重的城门在机械零件的操纵下被缓缓拉开,城门有两层,内里这一层是沉重的巨大木楔构成的栅栏,而外侧则是向内开启的城门,参考了朗基努斯的城门设计,实心硬木的外面包裹了铁皮,又在最外侧封上严丝合缝的木板,再加上本身的高度,使得地之喉的城墙要比赛特城那种无关紧要的小城坚硬得太多。
“跟我冲出去!”城门打开之后,芙蕾雅高呼一声,那匹通人性的巨狼发出了一声长嚎,迈开步子率先冲出了城门,大部队在芙蕾雅之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了地之喉外。
地之喉外,异星部队张牙舞爪地盯着芙蕾雅的兽人军团,芙蕾雅的军队素质极高,在出城之后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拉开了架势摆好了阵型。
芙蕾雅勒住坐骑,看着彼方那散发着黑暗气息的部队,眯起了眼睛——虽然在地宫中和它们作战过,可那时这支部队散发的气势和现在截然不同,再弱的个体组织成有规模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之后都会变得不容小视,芙蕾雅清楚这一点。
虽然被想要为星与月还有茵可萨丝复仇的愤怒烧灼着大脑,可芙蕾雅不是毫无理性的野兽。
在大战之前,两军将领都要聊上几句,此刻是芙蕾雅率先走到阵前发问道:
“你们到底是哪个种族的部队?”
没人出列,没人做声,一支弓箭发出了刺耳的破空声射向了暴怒状态下的芙蕾雅。而那支弓箭在下一秒就被芙蕾雅抓在了手中。
“这就是你们的回答吗?好啊,很好。”芙蕾雅一把捏断了手中的箭支,转身回到了队伍中,而就在芙蕾雅转身的刹那,雨点一般的箭矢向兽人女王的后背射来。
“没礼貌的贱种!”芙蕾雅像是背后长眼了一般洞悉了这一切,她怒吼了一声,一股狂暴的斗气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将那些射向她的箭支全部给搅成了碎片。
阵中那些部落领袖,军队首领,没有一个出言提示,也没有一个站出来护驾。
那并不是因为他们对芙蕾雅不忠,而是早就见识过了女王的本领,从不在这种事情上为女王担心。
女王回到阵中,长枪高举,没有过多的废话,看了看自己左右的士兵,发出了冲锋的号令:
“随我杀!!”
一时间杀声震天。兽人族的大部队挥舞着武器,张弓搭箭,为异星士兵送上了一份倾尽全力的“见面礼”。
多种族控制中立区·丹特丽安峡谷上空
丹特丽安峡谷在人类边境城市桑德兰以西四百公里处,与霍桑山谷不同,这个峡谷被称为“盖亚的伤痕”,原本平整的地表就像是被一把巨刀给切了一记似的,几千年的风霜侵蚀让这片峡谷的两侧变得光滑且难以攀登。
在这里,阳光是最强大的魔法师,丹特丽安峡谷的上方草木茂盛,有瀑布飞溯而下,是一片非常棒的原始丛林;至于峡谷下方,青苔让地面变得湿滑,阳光照射得不充足所以下方的植物都很低矮,蜥蜴和爬虫很多,有许多种不知名的花卉开在阴暗处,一般都可以入药——晚上这里还有很多会发光的蝴蝶到处翻飞,景色非常棒。
而从天空上眺望丹特丽安峡谷的话,便能品味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然是美的,无论如何都美,在狮鹫上飞行着的伊莱欧本应该非常享受这一场旅行的,她会在旷野之上自由的呼吸,忘记忧愁和烦恼,回归大自然的怀抱——如果没有身后那个男人的话。
有些事情适合长话短说。
我们的小精灵在经历了“才逃狼牙,又入虎口”的折磨之后,坏运气似乎没有放弃纠缠她,她没能成功地取出波隆欠她的佣金,银行里的钱已经在撤退时被哄抢得七七八八。
这让伊莱欧不得不以拾荒者的姿态对赛特城进行搜刮,但是在银行等设施都被大火焚毁的情况下,想要挖出几个铜板来都难如登天,最终伊莱欧凭借着莫大的毅力才在颓坯的废墟中找到了十几个银币和二十几枚铜币,金币真的是一个都没找到。
带着这些钱,伊莱欧靠双腿跋涉到了离赛特城最近的城市桑德兰,计划在桑德兰找寻一个愿意载她到精灵之森边缘的狮鹫骑士。
但是狮鹫作为当下全世界最方便快捷的交通手段,自然有着相当不俗的乘坐价格。
伊莱欧此前没有乘坐过付费的狮鹫,无论去哪里她都靠自己的双腿,或是搭乘自己冒险者伙伴的狮鹫,对于这个价格她完全没有准备。
除此之外,桑德兰城中居民对伊莱欧的态度也让这位小精灵感到意外:伊莱欧没有对脸做任何的遮挡,但即使这样,去寻找骑手的时候,大多数骑手都本着职业操守和对利益的考量而拒绝了伊莱欧。
这和她在赛特城遇到的情况截然不同。
赛特城那群男人只要看一眼伊莱欧的脸,就会争先恐后地向她献上殷勤,然后通过各种各样的机会与伊莱欧制造点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当然,那些家伙无一例外全都被伊莱欧给放倒。
这桑德兰的人们对我倒是秉公办事不偏不倚,虽然也有打量我的脸和身体,但至少都没有将欲望表露出来,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差别真的很大,是因为统治者的缘故吗?
伊莱欧在心里想着,脑海中又想起了盖亚事务所那些人的身影。
在很早的年岁里,她就已经在游历中学得了这个道理:世上从来不存在绝对好的种族,也不存在绝对坏的种族,不能以有色眼镜去看待这些与她共处在一片天空之下的生灵。
当然,即使如此她对人类还是喜欢不起来。
原因其实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那会儿她带着一身的本领初出茅庐,接到的第一个冒险者任务就被雇主给坑了一笔,那个雇主是人类。
那之后伊莱欧的脑子里就留下了刻板的印象。
如果是以前的伊莱欧,在身上没有什么钱财的情况下一定会去城里的冒険者协会赚足一口袋的金币之后再动身吧。
可是现在的伊莱欧心境已经不同了,她心中将那次在赛特城接受的任务视做让她堕入地狱的导火索,现在连踏入冒险者协会都要鼓起勇气,更何况她现在归心似箭,只想立刻回到女王的身边,找到复活千草命的手法,根本不愿意在人类的城市过多逗留。
而就在伊莱欧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叫做皮埃尔的男人在小巷子里叫住了伊莱欧。
“喂,小姐。”男人操着一嘴带着王都口音的通用语,戴着兜帽,露出来的是一张长相普通的脸,身材很是高壮。
他应该是经常飞行,风将他的脸吹得干巴巴的,两腮也微微泛红,眼神里透着坚定的光芒。
伊莱欧不喜欢人类,尤其对男人没什么好感,这会儿更是完全不想和这个男人过多的攀谈,只是眼下能交流的狮鹫骑士已经越来越少了,桑德兰和周边几座城市的城主纷纷为了缓解自己城市涌入的难民压力,从其他城市抽调粮草和物资,狮鹫骑士们几乎都被投入到了这样的工作之中。
几乎别无选择的伊莱欧最后还是选择了和这个男人交流,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是女骑士和她一起去格兰沃斯。
“怎么了?”伊莱欧的回应依旧简明扼要——想要和男人聊上几句不证明她会对这个男人轻声细语。
“小的名叫皮埃尔。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狮鹫骑士。”
男人打量着伊莱欧——这个打量的目光伊莱欧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就没有男人的目光离得开伊莱欧的美腿,大概也是读出了伊莱欧神色中的厌恶,男人收回了目光,继续说道:“我听说您在找狮鹫骑士,有没有兴趣和小的做上一笔生意?”
“……格兰沃斯森林。”精灵的自尊让伊莱欧没能说出“你要多少钱”或者“我的钱不够”这样的字眼,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而后者则做出了深思熟虑的姿态。
“永恒月辉掌管着的大森林,难,太难了,这中间要穿过多少危险的地带不说,旅途也非常累,温度的变化和各个种族的古怪脾气都要小心。甚至还要应付精灵族那能够自主识别其他种族的魔法结界。”皮埃尔一边说一边摇头。
那样子看上去就好像伊莱欧不是让他载人,而是让他刺杀人王。
“什么价格?”伊莱欧已经准备转头离开了——她已经准备好以自己的双腿横穿无数奇异风景赶到格兰沃斯,想要复活挚友的心思虽然热切,但是她不想再和这种色眯眯的男人打任何交道。
“正常情况下,无论怎么说,没有十枚金币都是不会走的。”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伊莱欧转身离去,向这座城的边陲走去——实在不行的话,就徒步走回格兰沃斯,一边走一边想办法这种事过去的几十年里伊莱欧一直都在做。
“我倒不是不相信精灵的脚力。”皮埃尔笑了笑:“但是我可不推荐您在这个世道下自己出行,您知道赛特城已经灭了的事情吧。”
“知道。”伊莱欧微微点了下头——赛特城的事情她几乎算得上是亲历者。
“小的最近一次从城外飞回来,这大陆上现在怪物可不少啊。”皮埃尔耐心陈述着事实:“虽然已经少了很多,但是成建制的怪物军队依旧横行在各个种族的地盘里,这会儿不知道正筹备着攻击哪座城市,小姐,您可想好,我知道精灵穿行于森林之间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但是你走陆路到格兰沃斯的话,可是有相当长的一段路不是森林啊。”
伊莱欧站住了。
如果说异星人的名号对谁的影响力最大,那无疑是伊莱欧。
伊莱欧记得,那时的自己,身体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个瞬间,不堪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样涌入了她的脑海——森林,怪物,无力喘息着的少女,不断流出鲜血的私处,无边的剧痛,这一切都让伊莱欧下意识放慢了远走的脚步。
“只要可以在旅程中对在下言听计从,就可以抵消旅行的费用哦,而且也不必经历那么多的危险,何乐而不为?”男人的声音里写满了循循善诱。
“狂徒……”伊莱欧停下了脚步,拔出了霜歌指着皮埃尔,眼神中喷薄出愤怒的火焰:“你再敢对我高洁的肉体想入非非,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再用冰封住。”
高洁个屁。
伊莱欧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有点七上八下的打鼓,可她也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自己经验丰富,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和异性上过床,也没有被任何人以暴力的手段侵犯过。
“我是狂徒,是的,我的精灵小姐,但是我想这里有个人比我更狂哩!”皮埃尔癫狂的笑了几声:“名震天下的盖亚事务所拼到全城士兵无一生还的代价才驱散了那些恐怖的敌人,我可是都看到了,曼彻斯特平原是您的必经之路吧,那里依旧聚集着好几万敌人的部队,您想穿过去吗?您是个比我狂得多的狂人呢!”
皮埃尔确实见到过异星军团,那让他头皮发麻的景象他此生都不愿意见第二次。
那会儿他正执行完一次运送任务从远方穿过曼彻斯特平原,正好能看到那些迎着赛特城列阵的异星军团的军阵最边缘,只是看上一眼,这个自诩大风大浪见过太多的男人就打了个寒颤,并立刻绕了远路回城。
当然,至于之后的事情,完全是这个男人的添油加醋和信口胡诌罢了。
不得不说皮埃尔这个人察言观色的水平很高,他几乎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伊莱欧在听到异星部队时下意识的颤抖,所以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开始胡编乱造。
“你废话多得要命。”伊莱欧强忍着想要一剑刺死这个男人的冲动,抛下了这句冷淡的评价,又一次转身准备离开。
“我聒噪?我是为精灵小姐考虑嘞!那些怪物军队源源不断,保不齐现在全大陆的无人之地都塞满了这种军队,您脚力快,您剑术天下第一,但您有把握从那么多敌人的包围中杀出去吗?”
听到这里,伊莱欧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摇了,害怕了。
被异星军队凌辱的那段经历,让伊莱欧将对异星敌人的恐惧死死地刻在了基因里,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的伊莱欧根本没有自信面对那些多如牛毛的怪物,只是回想起那些可怕的怪物军团,就觉得股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刺痛。
而听着皮埃尔的描述,伊莱欧的心中又有了新的担忧:异星敌人已经布满了大陆,那她的故乡会不会受到袭击?
万一受到了袭击怎么办?
她和千草创造过那么多回忆的森林,她的故乡,她在最痛苦时牵挂的场所——
必须立刻回去,即使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没法改变太多也一定要立刻回去,没有时间给她思索和犹豫了。
埃拉蒂亚大人一定也在期待着她回归故乡。
可是……伊莱欧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陷入了犹豫。
就好像人对蜘蛛有本能的恐惧一样,伊莱欧对性爱的厌恶也成为了一种本能。
而男人的意思却很明显:必须要伊莱欧与他做爱,他才会载伊莱欧去格兰沃斯。
伊莱欧几乎是下意识就拒绝了这个要求,她才不愿意委身于肮脏的人类。
“精灵小姐,如果您还在为此犹豫的话,小的只能告诉你,在我们可以用以牺牲的事物中,所谓的贞洁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代价。”皮埃尔故作语重心长,他的谎话说的完美,完美到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前路上真的有许多异星士兵张牙舞爪”这件事。
“您一定觉得我猥琐,变态,可我必须告诉你:我决心载你,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甘愿承受连我的狮鹫一起被击落的危险帮助你的。”
“笑话,区区人类会想要帮助精灵,你们不是一直只把精灵当成玩物吗?”动摇中的伊莱欧下意识的话多了起来。
“谁告诉你在下是人类了。”男人笑了笑,在伊莱欧错愕的神色中扯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对儿尖尖的耳朵。
“你是精灵?”伊莱欧呆住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做狮鹫骑士……?”
“还用问吗。”皮埃尔苦笑了一下:“因为我是亚精灵啊。埃拉蒂亚大人怎么可能容许我这种人长住于永恒之森呢?”
伊莱欧愣了一下,随后便都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是的,埃拉蒂亚本人对混血精灵确实是相当介怀的:那位有永恒月辉之称的女王,对于精灵族的血统纯正看重到了近乎洁癖的地步,以至于在埃拉蒂亚统治的这些年里,精灵族中衍生出了所谓的“亚精灵种”,所谓的亚精灵就是精灵与其他种族结合产下的孩子。
她们被精灵女王驱逐出森林的最内部,不得不和外层的居民一起,成为最经常被人类掳走做奴隶的精灵。
至于埃拉蒂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就要追溯到原本是为了和亲嫁给奥卡姆的奥莉薇娅了。
她本来是埃拉蒂亚死去妹妹的唯一女儿,埃拉蒂亚对她视若己出,而最终那位精灵却死在了奥卡姆的身旁,这让精灵女王在悲恸和愤怒中近乎癫狂,却又因为军事实力完全不足以荡平人类而被迫忍气吞声。
而这份仇恨在岁月的流逝中悄悄扭曲成了对族人的严苛,伊莱欧深知这一点。
原来是精灵吗……伊莱欧在心中思衬着:如果是精灵的话,对自己肉体的追求就可以被理解了吗?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最纯正的血统。
不对,不对,即使可以理解,也不能被允许。
有着这样心态的伊莱欧收刀入鞘,没有再说一句废话,迈开步子向桑德兰的边缘走去——她归心似箭,也坚信有人愿意载她回到格兰沃斯。
“如果您回心转意的话,我随时都在这里恭候,美丽的精灵小姐。”皮埃尔行了一个别别扭扭的礼,充满诱惑意味的声音跟着伊莱欧的脚步一路走出了小巷。
几个小时后的伊莱欧呆呆地站在一处喷泉旁,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位强大的魔剑士人生中第一次对“暴力无法解决全部问题”有了如此深刻的理解,也终于深刻认识到了曾经她弃若敝帚的金币到底能解决多少问题。
又询问过仅存的几位狮鹫骑士并被拒绝之后,伊莱欧手中攥着那十几枚银币,手心都攥出了汗。
那其中又有多少肮脏恶臭的人类明码标价地贪图着伊莱欧那绝美的肉体呢?
伊莱欧已经记不清了,专业的狮鹫骑士已经全部去到了各大城市运送物资,剩下的那些人便是伊莱欧对人类坏印象的具现,尽是些丑陋不堪又淫猥的歪瓜裂枣;更不用说这些人开出的条件只有“送伊莱欧到离格兰沃斯最近的寂静林地入口。”
对比之下,与皮埃尔的交易居然是最划算的。
伊莱欧看着逐渐擦黑的天空,满心都是绝望——是啊,皮埃尔毕竟是精灵族,可以不被格兰沃斯附近的魔法结界所识别并驱逐。
但即使如此,伊莱欧还是感到强烈的不甘心,而这种不甘心正在和她急切的归乡欲望发生极其激烈的碰撞。
她想出城步行,可想到异星士兵的威胁,她的身体就又一次开始颤抖,就连下体都毫无来由的痛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没有走进冒険者协会的勇气,也没有离开这座城前往故乡的勇气,却空有着想要回到故土的急切。
最终伊莱欧在一次次被狮鹫骑士拒绝的经历中陷入了严重的精神内耗。
被轮奸这种恐怖的经历会种下一个极其阴暗的种子,现如今,伊莱欧的身体和实力虽然重回巅峰,可那颗阴暗的种子却也开始生根发芽。
伊莱欧如同一个疯子一样在桑德兰城里来回踱步着,她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最终只能在内耗中崩溃。
可是我不能崩溃啊。
她的精神不知道斗争了多久,最终她发现了一个无法避免的死局——无论她怎么思考,都会下意识地想要同意皮埃尔的提议,她对性交恐惧,可对于其他威胁的恐惧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