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翻脸

        “等一下……这是……”柳茵茵有些缓不过神。

        屈黎不紧不慢地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怎么,还没醒酒吗?这都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在家休息了一夜,你还没缓过来?”

        经他一提醒,柳茵茵抚压上自己的太阳穴,这才在脑子里拼凑起来这几天有些迷乱的记忆。

        “抱歉,前天夜里喝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发……”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还是头疼的厉害。

        没错,那纸醉金迷混乱的一夜,已是前天夜晚的事情,后来发生的事情太过混乱,混乱到他在今天还还难以回忆起一整个完整的过程。

        除了过高度数的烈酒,还有药劲太大的织管,以及……发情的缘故,将他的脑子搞得乱七八糟。

        柳茵茵就只记得,昨天下午他们才算清醒过来离开了歇芳区,到了家他倒头就睡,结果没想到,这转眼都今天了,他还是浑身难受。

        屈黎贴心至极,一眼就看出他心中还在惴忧什么,“放心,没出什么岔子。就是……大家都喝多了,现在都吵着头疼。这个醒酒茶,试试,杨骛兮差人送来的,听说他今天也没上值,在家躺着告假了,我估计比你喝地还麻。我早晨喝过这茶了,的确有效果,这会头就不是很疼了。”

        “谢谢。”柳茵茵这才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一口清香入了喉,眼前清明了不少。

        “今天也没事,而且还难得是一个长休浣,你不休息,这是……有什么事单独找我么?”

        显然,他并不想和屈黎谈及那天夜里的发生的事情,甚至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有些尴尬,一直在回避着屈黎的眼神。

        “啊对,的确有事找你。”屈黎好像浑然不觉他的拘谨,只说道。

        “其实,除了协助严是虔的任务,我……私下还有一个别的任务,而这个任务,是苍主特派,就连严是虔也不知道。但毕竟天都这边,还是要在天壤驻地做事,我自己一个人肯定会束手束脚,不太方便,还是柳三席协助我。所以我之前也特意汇禀了苍主,他应允我可以将此事知会你一声。”

        “什么事?”一听这个,柳茵茵表情也慎重起来。

        “是这样。”屈黎微微一顿,“这个任务,是关于和悠的。”

        “…………”

        “怎么说呢,柳公子应该也察觉到了,和悠身上有很多秘密,也非常非常……的特殊。虽然她是个下贱的浊人,但你也切身体会过,很不一样,对吧?也正因为这种特殊,才会让许多人对她有兴趣,或者喜欢她。”屈黎说道。

        “但我现在说的这个特殊,是指,她对于北境而言,也很特殊。”

        柳茵茵的脸色鲜明的就变了。“你……是指什么?”

        “具体怎么特殊,这是我不能告知你的机密。怎么说呢,你可以将她视作一个资源,一个对于我们北境非常重要的资源。”

        屈黎停顿了一下,“所以她的精神力稳定,对北境来说,非常重要。我这一次的秘密任务,就是帮她稳定精神力。”

        柳茵茵的口更干了,但他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屈五席,和悠在北境,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们每个从北境来的人,都对此讳忌莫深,对我有意隐瞒回避。”

        屈黎闻言只是垂下睫毛,嘴唇一勾。

        “他们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同样的,我也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些事……在北境,也是不可提的禁忌话题。”

        “我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屈黎说道,“你只需要做苍主要求你做的事情,只需要做好你的分内事,扮演好我们北境在天都的话事人这个身份。别的,自有人替你明白。”

        说到这里,他一转话题,“对了,北境也了解到,和悠前一段时间出现过失忆的情况。我这一次来,也要确保……她不会再失忆。”

        屈黎微微一笑,“也省得有些人当时爽了,事后赖账,始乱终弃,对吧?好了,去见见她。”

        ……

        就在他们两个人来到驻地其中一处会客厅时,就听见紧闭的房门后面传来重重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砸碎了,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和悠,你真他妈行!”

        这声音他们都熟悉,是严是虔。

        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砰地一声,他们面前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严是虔看到两个人来仿佛跟没看见一样,铁青着脸不发一言地恨然离开。

        而房间里头,一片狼藉,正正中央的桌子被人一拳干碎了。

        柳茵茵有些吃痛。

        这是驻地里最奢贵的一个会客厅,里面的家具全都是贵上天的家伙辻。

        如果他没记错,单单面前这个曲玉镂月的桌子,就要他小半年的俸禄,现在,已经稀碎的也就值和悠一天的俸禄钱了。

        这上报记帐,都不好上报。

        总不能说,是严二席跟和悠吵架了砸了个数十万旵金的桌子。

        “发生了什么事?”屈黎关切地问道。

        和悠还愣愣地坐在那,显然还没回过神。

        其实不只是柳茵茵,屈黎显然也没摸清楚头脑,不知道这两个人前天夜里在床上还那样腻味到令人齿酸,昨天下午送她回去前,她还迷迷糊糊地捞着严是虔又亲又抱,又黏腻地非要骑他鸡巴上,把人几个人又都搞上兴了,不然也不至于在歇芳区直接留宿到半下午,怎么回家过了一夜,这反而说翻脸就翻脸了?

        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谈了什么,能把严是虔气成那样?

        不过她自己看起来也有些懵,好像跟没醒酒一样。

        “你……没事吧?”柳茵茵走上前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刚才屈黎给他的茶叶,差使着外面候着的侍女去泡上。“是还没醒酒?头还疼吗?”

        可和悠听到这声,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人,脸色冰冰冷冷的。“不用你管。另外,你们叫我来干什么?”

        想起前天和昨天的缠绵,对比眼前这个拒人千里之外甚至犹如看待仇人一样的眼神,这态度几乎是一口冰水呛入了柳茵茵的喉咙里。

        可屈黎似乎很习惯的就接受了她这样冷漠,笑着说道,“当然是有事啊……”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朝她小腹上挪去。

        可和悠却冷不丁地打断了他,“我失忆了。从前天开始到现在,我什么都记不住了。”

        “…………”

        屈黎转过脸来给了柳茵茵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哦,没关系,你还能记得我……是精神系就行。”

        “记不住了。”和悠这就打算站起来走,“我不想和你们多说什么了……”

        “可是。”柳茵茵试图劝阻。

        “你怀孕的事,不可能就这样糊弄过去的。”屈黎叹了口气,“就算我想帮你,可是柳三席那边的诊书白纸黑字,没法抵赖的。”

        听到这里,和悠倒是停下了动作。她想了想,然后抬眼看着他们说道。“行。那我告诉你们吧,其实我知道这肚子里的东西……是谁的。”

        “…………”柳茵茵的瞳孔猛地放大了。

        然后,她平静地宣布。“是坎狰的。”

        啪擦——